找厕所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

《找厕所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》那种感觉来得特别急。明明五分钟前还毫无征兆，突然间小腹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，还越收越紧。冷汗唰地就冒出来了，真的，一点都不夸张。我站在一条完全陌生的街上，左右张望，满眼都是匆匆的行人和看不懂的招牌。整个世界瞬间缩小，只剩下一个最原始、最紧迫的难题：厕所在哪儿？这时候，人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敏锐。鼻子拼命搜索，希望能从混杂着汽车尾气、食物香气和灰尘的空气里，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消毒水味。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描每一个可能的标志：那个绿色的小人图标，或者任何一个写着“WC”的牌子，简直比看到宝藏还让人激动。可偏偏，越是着急，映入眼帘的尽是些服装店、手机店、银行……那些平时觉得挺有用的地方，此刻都成了冷漠的、无用的摆设。心里那个火大，又带着点可怜的绝望：难道这么大个城市，就容不下一个解决内急的角落吗？问路变成了一场赌博。你得快速判断迎面走来那个人的面相——他看起来和善吗？他会搭理我吗？开口时，脸上还得堆起一个尽量不那么扭曲的笑容。“不好意思，请问一下，这附近有厕所吗？” 语速快得差点咬到舌头。对方要是随手一指，说“往前走到路口右转”，那感觉就像中了彩票，连声道谢都带着颤音。可要是对方皱起眉头，吐出“不太清楚”四个字，得，刚才鼓起的勇气瞬间泄光，心里凉了半截，还得继续拖着沉重的步子，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。我至今都记得有一次在一个老城区的经历。巷子七拐八绕，像迷宫一样。地图APP在这里完全失灵，定位的小箭头在原地打转。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快要爆炸的气球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。终于，在一个拐角，看到一间公厕，那种喜悦，堪比沙漠里发现了绿洲！可推门进去的瞬间，心情又一下子跌到谷底。唉，那气味，那环境，简直是一场对生理和心理的双重考验。但你能怎么办呢？到了这个份上，挑剔已经是一种奢侈，只能硬着头皮上。那一刻你会深刻地觉得，文明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，人的尊严在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面前，可能真的不堪一击。所以你说，人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地方产生不安？也许，就是从这种最微小、最私密的不便开始的。它让你瞬间脱去了所有社会身份，变回一个纯粹为身体所困的、焦急的生物。当那股紧迫感终于解除，重新走在阳光底下，你会长舒一口气，感觉天都更蓝了，连陌生人的脸看起来都亲切了不少。这趟狼狈的寻找之旅，虽然不值一提，却比任何观光都更真实地让你触摸到了一个地方的脉搏。说到底，能找到厕所的地方，就是好地方。